可不可以不要点这个绿绿的东西

李硕珉×你 | 渎我

心理侧写师×刑警

涉及相关领域知识都是我编的 案件有参考










001.

此时已是下午三点,而开往城郊的车程才刚刚过半。借着金珉奎驶进高速收费站的空档你倚在靠背上抻了个舒舒服服的懒腰。



也就是这时看到李硕珉正在走神。目中虚空,良久没有多余的动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减速带前金珉奎分明降缓了车速,却还是震得他双眼微闭。



李硕珉才转入你们组不到一周时间,也许是高强度的执法行程和出警频率让他有些吃不消,对于他一个心理侧写师来说倒也情有可原。



“李硕珉,你把待会儿的任务念一遍。”



他终于抬眼与你在后视镜中对视,然后应了声好,低头把报表在腿上摊开,翻到最新的内页逐字交代。



“……当地居民在山脊发现一具吊死的尸体,经村民指认系一星期前失踪的青年高某,初步判定为自杀,特派刑侦四组前往调查。”



金珉奎腾出一只手握拳抵在人中,打了个哈欠后不满地抱怨:“什么时候这些鸡毛蒜皮也归我们管了?”



你抬起手肘撞他,他痛呼一声一边往车门处缩身,揉着泛疼的部位朝你投来无辜的眼神。



“没有重大疑案的时候,我们和其他组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你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组建的初衷是你带领的小组破解了一桩长期未结案,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的反响。这意味着如果没能再次立下功勋,刑侦四组自会从世人眼中淡化,解散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就连办公室都是临时搬出来的闲置仓库,在李硕珉加入之前甚至只有你作为组长和唯一的组员金珉奎。



也许是觉得你们的互动好笑,李硕珉也跟着嘴角上扬,不久又归于平淡。你瘪了瘪嘴,只好不再看他。



/

你找到片干净草地蹲下,用纸巾清理上山路上蹭到鞋上的湿泥。这时一阵泠泠声从头顶传来,金珉奎开了罐碳酸饮料,故意将铝罐里的液体摇得作响以吸引你抬头。


“谢谢。”


你接过先往嘴里灌了一口,感受到冰凉气氲在体内漾开,你率先舒了口气。


“不给他带一罐?”你扬扬下巴,却在看到猫着腰的李硕珉时话锋急转,“——不过他应该不需要。”


金珉奎顺着你的目光看过去,话题中心那个人挑了个无人注意的地方,背朝向你们,躲藏的意味太明显。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扭身挡在你跟前。在确认李硕珉不能看见你们的交谈才敢开口问:“你是不是有点太针对他了?”



你吃惊得张了张嘴,对于他的疑问感到堂皇失措,没来得及思考否定的话就先一步出口:“有吗?不会啊?”



金珉奎重重地点头,你这才开始反省自己是否太过偏激。他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味,认真的脸色看得你无语,于是手脚并用去推他,骂着“胳膊肘往外拐”之类的话。



必须承认的是,你对李硕珉的确有些偏见。初见他时你正在写结案报告,仅有两个人的小组着实忙得不可开交。李硕珉就抱着一个方箱站在办公室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像颗可怜的大头菜。



你抬头对上他炙热的目光,那眼神像是怒意,满含轻浮,全然不怀好意。你不敢多停留一秒,转回显示屏的视线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聚焦。



你感觉到手底倏地冒了满掌的汗,太阳穴突突跳着。这种感觉最近一次出现还是在上一批新生下来实习的时候,本来这个行业女性就稀有,尽管能走到今天与你共事的人都有目共睹,但也免不了会成为新人的话柄。



正是那时结下的梁子。好像一切的努力被冠以“女性”的称号就能被全然否定,那个眼神给你带来的偌大无助感你这辈子都不愿再回忆起。



/

李硕珉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地上除了呕出的一摊酸水外别无其他,好在这会胃部隐隐的被攥紧感有些缓解了,他撑着膝盖借力。



你旋开一瓶矿泉水在他身侧站定,李硕珉看到你先是一愣,耳尖肉眼可见地迅速染红了。他边道谢边接过,先漱了两口才缓缓支起上身,小口往胃里送。



“第一次见尸体?”



李硕珉点头。



“要尽快适应,以后会更频繁的。”



“好。”



这时金珉奎拿着笔记本走来,把记录着现场状况和目击者供述的递给你,然后伸手拍了拍李硕珉。



“具体死因还是要等尸检报告出来才能确认,不过我认为,十有八九了。”



所有证据的指向高度吻合,合上笔记本的一刻你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002.

回程的路上日已落西山,车前窗泄进一线橘色柔光。你伸手把挡光板放下,同时制住已吵闹了有一阵的手机,你打开免提将它放进音响上方的卡槽。



“……还没进市内的话就去那家水泥工厂走走,有人在那看到了上月通缉的毒贩……”



金珉奎闻言故意咳嗽得大声,你知道这是他无言的反抗,他的抱怨声在你挂断后紧接着落入你耳朵。



“看吧看吧,刑侦四组形同虚设!”



你剜他一眼:“你再多说两句,我明天就批你去十字马路上指挥交通要不要?”



金珉奎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身着荧绿色的身影,站在曝晒的太阳底下举着红色小旗,他顿时打了个寒噤,对你比了个给嘴上拉链的动作就不再说话。



/

一片昏黑,好在车上还有几把备用的手电筒。你踮脚从玻璃窗外探进去,在一线光源下你看到室内灰尘翻涌,无端的寒意袭来,你开口叮嘱他们要抓紧时间的声线沉重得诡异。



走廊两侧堆满了空的、未开封的水泥袋,奇怪的是居然有一条通往楼梯的窄道。



“怎么看都不像是人待的地方啊……”金珉奎被扑满面的灰尘折磨得数次偏头,终于忍不住质疑。



“我们能想到的他肯定也会考虑到,”是李硕珉今日内首次主动发言,你和金珉奎都是一惊,随后默默表示赞同,“他必定会钻这个空子,”



“至于躲在哪——”他照向走廊末端,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段台阶。



果不其然,你们在三楼找到了一间没上锁的房间,那里还留存着人烟出没的痕迹。



开关没有灰尘,甚至房顶的灯泡还亮着荧色,李硕珉断定在你们抵达前,他还在这,就算他先于你们逃跑,此刻也该身在不远。



“能在被通缉的情况下流窜长有一个月,我想躲在这里一定不会成为他的弃子。”



精神高度紧绷的这一刻居然还能冷静下来分析,不愧是长期接受心理考察的人物,你忽然明白了他能被调进来的缘由。



“?”



你没想到他会直呼你姓名,诧异之时转身把手电筒摇到他脸上,看到了不同于平日的严肃和谨慎。



“离那个衣柜远一点。”



“什么——”你顺着他目光再次转身,细细打量着你背后的衣柜。这是一个螺钿柜,在诸多现代家居中显得格外突兀,“这个吗?”



你循着灯光触上去,把手处干净光滑,显然是常被拉动的迹象。



然而下一秒柜门就从里面被狠狠破开,你下意识护住头部向后撤退,慌乱间对上那人凶红的双眼。



“不许动!”可你的力气怎么可能比得过一个男人,他掐住你肩膀的力道像是要把骨头捏碎。仅仅数秒间你就被迫转身,他石打般的胳膊卡在你脖颈之间,而腰间别着的枪早被他夺在手中。



李硕珉举着枪始终没法瞄准,只能与赶到的金珉奎在对面与他僵持。



你已被窒息感笼罩,无法自控地弯腰咳嗽却被更大力的锢回去,你两眼一黑,甚至连指甲都用上,奋力抓挠他的胳膊仍无济于事,却在这时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



“把枪放下,踢过来!”他大声发令,枪口抵在你太阳穴处以威胁对面的两人。



李硕珉耳边被自己的心跳声轰炸,情急之下只能选择先安抚他的情绪。“好,我放下,你不要伤害她!”他一边大声回应,一边把举着枪的手缓缓下移。



一秒、两秒、三秒,趁着那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他手里的枪上,李硕珉迅速朝着旁边墙壁开了一枪。窗帘被击破,升起徐徐白烟。



他明显被李硕珉的举动惊住,下意识朝向李硕珉开了一枪,尽管李硕珉偏身得快还是被子弹击中,你看见他立刻蹲了下去。



趁此时机你拍开那人手里的枪,曲起手肘对准他腹部一击,然后迅速取过手铐乘他弯腰之际将他两手铐在一起。



“现以袭警的罪名逮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供词……”



“你怎么样?”



李硕珉近乎跪坐在地上,好在有金珉奎扶着才得以勉强撑住。李硕珉的脸色难看得紧,额前早已沁出豆大的汗珠,他松开捂住伤口的手,看到了一掌的血色,却咬紧牙关摇了摇头。



/

你先送金珉奎陪李硕珉到最近的医院接受诊疗,再赶回警局录口供。忙完的时候已经接近夜里十点钟了,你和搭车赶到的金珉奎一同前往参加紧急会议。



一开场便直入主题,人事部主任翻开笔记本前朝你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你发慌。



“对于今天,我们决定撤除李硕珉刑侦四组组员的身份。”



你猛的一震,果然不好的预感并非凭空产生。



“不行,我不同意!”



你倏地站起来,周边是齐刷刷转过来的视线,你无视金珉奎拽进你衣角的手,咬牙切齿。



你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真要追究到底这应该归结于你的粗心,单凭李硕珉冲动的一枪就妄下断论,实在太荒唐了。



换句话说,李硕珉会被撤职,根本原因就是你。



“我不同意。”



你仍坚定不移,死死地盯着他,妄图找到一丝可乘之机。然而换来的却是一阵冷笑。



他合起笔记本从座位上站起,俨然是要离开的架势。



“我只是通知你,并不是在跟你商量。”



你止不住地发颤,耳边嗡嗡的,脑子里也嗡嗡的,只差两眼一黑倒在桌上。



003.

驶出停车场后,你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李硕珉。他就在房间内最靠近门的那张病床上,你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晃着另一只没受伤的脚。



“你来啦?”



他却开心的笑着,似乎完全没被影响,一寸一寸地往一旁挪动好腾出一点床位给你坐。



幸好没伤到骨头,原来昨晚借着月光错看见的白森森的骨头只是反光,你把床尾的体征表抽出来翻看,这才松了口气。



李硕珉还在晃,经久失修的病床摇得吱吱呀呀响,再次开口时声色带了些许的失落。



“你也是来嘲笑我的吗?”



你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把体征表塞回原位,转身和他对视。



“你听说了?”



“嗯。”



紧接着是一阵沉默,李硕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渐渐停下了晃脚的动作。



“我问你,你为什么开枪?”



“因为……”



“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啊。”



“是不是觉得我是女的,所以保护不了自己?”



“不是的,我……”



“听着,李硕珉,刑警不分男女,我既然能走到这个位置自然离不开我的努力。如果你觉得我是女的所以就该低人一等,那我劝你早日离开,不然你在警局的每一天,都能看到一个女人站在比你更高的位置。不然就来比比,究竟是你的脑子好使,还是我的力气管用好了。”



你也不清楚为什么到最后事态的走向会和你来这的目的大相径庭,可此言既出已再无挽回的可能,趁着怒气还没消你赶忙逃窜,再待下去的每一秒也许都是煎熬。



许久李硕珉还没能回过神,望着你离开的方向好一阵,才继续自己的事,心底似乎空落落的。



/

结案报告只差一段过程描述就完成了,可李硕珉受伤的那一段你迟迟不知该如何下手。



金珉奎拿着两本文件夹凑过来,逐个摆在你桌面上。



“尸检报告。是自杀没错,你不用操心了。”



“好。”



他再把一本沓上来。



“东海水库昨天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根据现场来看应该是奸杀。”



“好的。”



你心不在焉的反应引得金珉奎起疑,他拿起那本文件夹再次原位放下,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这个你得操心。”



“知道了,你快去忙吧。”



这样说着却起了反作用,金珉奎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拖了把椅子过来挨着你坐下,努力往你视线范围内挤,好像在用每一个细胞跟你说“你不对劲”。



你绞尽脑汁总算编出了百十来字,确认没带半点私人感情才敢往上打。



金珉奎再次扭着往你跟前挤,甚至上手挡住电脑屏幕,你本就躁得不行被他这出弄得差点发火。你无语地看着金珉奎,在长时间的对视中败下阵来,只好翻看那本文件夹认真听他描述。



“死者下体有被侵犯的痕迹,甚至留有体液,只要尸检结果出来就可以锁定嫌疑人了。不过现场还被保护的好好的,听上面意思好像是要我们走一趟。”



/

现场被拉了警戒线保护,你们抵达的时候有两位当地的刑警接待。最初发现尸身的人也在场。



“选址非常好,整个水库只有这一片是监控死角。”金珉奎边说边点头,你听出了他言语里的反讽。这意味着破案的难度会高一个度。



“不过好在他留下的蛛丝马迹也够我们破案了。”



金珉奎语气带着愉悦,迎着微凉的海风伸了个懒腰。



然而第二天拿到的尸检报告却写着,死者下体的伤害是异物造成的,而体液里的细胞在进入死者体内之前就已经死亡了。



004.

从尸体被发现的地方开始就有一道血路延伸过去,你顺着血迹的方向走,揣测着凶手搬运尸体时的心理活动。



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把死者移到事先勘测好的地点,伪装成奸杀的现场,再把准备好的液体倒进那个地方。



凶手一定有极高的心理素质,大概率不是第一次犯案。



血迹至此戛然而止,你抬头,看见了两道车轮印记。由此断定凶手应该是在此停车,再把尸体转移,只要顺着这条印记走下去,就能找到真正的作案现场。



可惜再有十米就离开沙地了,这条线索并不可行。你站在沙地与公路相接的地方再度陷入沉思。



忽然你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座废旧居民楼。可以看到内部是没有装横的,外墙也只有突兀的水泥色,大概是刚刚建好就被人遗弃的。



不过,倒也是个不错的行凶场所。



你沿着公路走了几分钟就到达,和你猜想的没错,庭院里还堆积着建筑用材。



你迈每步都小心翼翼,在如此宽阔的空间一旦发出响声必会造成巨大的回声,对于只身前来的你无疑是极大的恐怖。



你拐过面前这堵墙探过去,却心下一惊捂住嘴撤了回来。你隐约看见了一个健硕的男人,地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旁边是泛着白光的刀器。



你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危害性,正准备喊出“不许动”时却摸到枪夹空空。你倒抽了一口气,只一秒,背后已满是冷汗。



而他似乎已经发现了你,起身朝这边走过来,你听见金属在地板上划过的声音。



你拔腿就往楼上跑,知道如果进入更空旷的室外除了有便于他锁定你之外别无其他益处可言,所以留在这栋建筑里和他周旋无疑是最佳选择。



你爬上二楼,从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二楼的排布与一楼明显不同,有更多的房间可以供你躲藏。然而门把手却迟迟转不开,此刻拖沓刀器的声音愈近,你咬咬牙再向上一楼。



好在三楼的门正像你期盼中一样可以旋开,你迅速踏进,扭上门锁才得以松口气。但也不能放松过久,你停不住脚赶忙转进某个房间躲藏。



此时背后响起了玻璃被击破的声音,紧接着是门锁旋开的声音。精神再次进入紧绷,匆忙间看到了房间里仅有的一个消防柜。也顾不得考虑这小体积的东西究竟能不能挡得住,你转到内里靠紧它坐下,奋力往角落蜷缩。



你急得快要哭出来,努力往墙壁上贴近,心跳越是不想越跳得紧促,你被带动着无法自控地前后摇动,只能曲身尽量埋进膝盖,捂住口鼻的手太过用力,你甚至已有些呼吸不畅。



然而脚步声还在拉近,你只得暗暗祈祷。忽然脚步声消失了,你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下一秒房门被撞开,你震颤着掉下眼泪来。



“是我,”他还没喘匀,一只手扶在门上一手撑着膝盖,考虑到你此刻精神紧绷,他率先开了口,“是李硕珉,我是李硕珉。”



惊诧之时你回头看见李硕珉皱着眉就站在门口,显然是巨大的运动量让他吃不消,左腿上的绷带沁出了点血色,他疼得咬紧了牙,手指错开伤口揉着泛疼的皮肉。



你来不及反应,连忙爬起来扶他。



“你怎么样?没事吧?”



李硕珉摆摆手,抓过你的手腕朝走廊尽头走,举步维艰,却一刻也不能停,李硕珉强忍着痛楚拉着你跑进楼梯间。



却在楼梯口停住了脚步,蹦带上可见的血迹越来越浓,但他只屈身缓了一阵就继续往下跑。



“这种办公楼一定会安装一个后门。”你们在一扇电子锁门前停下,背后就是你进入的方向,也是发现凶手行凶的地方。



李硕珉的手指在空中悬了半刻,然后在密码键盘上输入“1234”,伴随着滴滴滴的响声,房门被打开。



“猜对了!”



他短暂地惊呼一声,然后拉着你跑到室外他停车的地方,才敢停下来喘气。



“他应该追不上,我们抓紧时间。”



你往他身后探,情不自禁就问出了“是吗”的话。



“没有人愿意跟警察交缠。”



李硕珉永远都是这样平淡,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废话,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他仍在抓挠伤口周围泛疼的部分,你看着他沉吟片刻,问出了毫不相干的问题。



“李硕珉,你是不是……”



“我没有!”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再次抬头眼里盛满了冰凉,转而变为不解,甚至于哀叹。



“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我从来都没有看不起你,也压根没有答应过要跟你比,你到底……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听着,我不管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这一刻,哪怕只有这一刻……”



然后你看见李硕珉的掌心朝你,缓缓覆在你眼上。你下意识闭上了眼,只记得他的手掌是温热的,他的嘴唇也是温热的,记得世上所有的声音都隐匿,唯有你的心跳声格外嘈杂。



005.

你躲在打卡机旁故作镇定,来回晃着不时探一眼进去,直到金珉奎疑惑地走来。



“李硕珉在吗?”



“李硕珉?他不是早被调走了吗?你睡傻了吧?”



你还在往里探,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瞪大了眼,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昨天的事不是金珉奎告诉他的,那他那句饱含暧昧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差点露馅,绞尽脑汁想着岔开话题,好在金珉奎率先提及了其他。



“昨天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难道要告诉他你差点被杀,还被李硕珉亲了吗。



他站到你身侧,把放有死者信息的文件夹摊开,入眼的两张分别是前天和一个月前的两位女性死者。



“一个月前柳女士是在和登山同好会的成员分别后别杀害的,金女士的话想必你再清楚不过。我发现这两位除了都是87年生外没有其他共通点,难道是随机作案?”



你点头,“目前的话最好是对死者的人际关系进行排查,说不定能缩小目标范围。”



/

从金女士家出来时接到了金珉奎的电话,你一接通就听见他无奈的叹气声。



“完全没有,家人都说她性情温和,不是会惹是生非的那种人。”



几乎和你在金家听见的没有出入,显然是事先串通好的,你陷入沉思,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让受害者家属抛下自己的亲生骨肉而去包庇一个杀人犯呢?



“还有你说昨天在水库那边遇到的男人,上面已经派人去抓了。不幸的是他并不是这两起凶杀案的凶手,DNA对比也可以证实。”



虽然早就设想过这个结果,在听到的一刻还是有无尽的空虚感袭来,案情一度又陷入了僵局。



“要不问问李硕珉?他也许有想法呢?”



“不,不。”脱口而出的否定,你也惊诧于一瞬间的反应,你暂时还没有办法直面他。



“好吧。”尽管有些不解,金珉奎还是选择闭口不谈,他挂断了电话。



/

“我接下来要说的……你要不要拿笔记一下?”



你还是给李硕珉播了电话,听他这么说一边应着好一边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脸颊之间,半起身抽出桌前的笔记本,生怕错过他的每一句话。



“你发来的资料我仔细看了,有几点地方我有疑问。”



“你们和她们的家人交谈过了?他们怎么说的?”



你把他们的原话交代了一遍,还告诉他金珉奎那边得到的消息和你的几乎一致。



“嗯,你说她们生前的人际关系完全不同,那你们有没有调查过几年前的?”



你毛骨悚然,因为柳女士和金女士的高中是同一所,甚至连班级都是同一个!



“想到了吗?”李硕珉循循善诱。



“难道是,校园欺凌?”



“对,凶手的所作为是复仇。”



“——也就是,未来相似的案件只会更多。”



所以必须尽快找到凶手,才能防止案情恶化。



“……谢谢你,”如果没有李硕珉你压根不会想到这一点,只能无助地看着案情走向更黑暗的境地,“我打算组建一个专案组,只有我们三个。”这样等到案件成功破解,李硕珉就有资格重新申请归队了,你想这也算是对他的弥补。“我们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李硕珉轻声笑了,“是我该谢谢你。”



谢谢你信任我,而我一直愿意。



/

“又出现了……”金珉奎把现场拍到的照片投影,由于拍摄时间是夜里两三点,闪光灯映着尸身有些看不太清。



他拿了支笔圈出尸身的轮廓还有头底下一摊血泊。



“有头绪吗?”你转向李硕珉。



他两手相扣抵在唇前,眉头蹙紧摇着头,边叹出口气。



“没有,完全没有。”



死者具女士是被用塑料袋套紧窒息而亡,脑后却清晰可见有被异物击伤的迹象,无法断定死因究竟是哪个。与目前出现的手法都不相同,无法确定是否为同一凶手所为。



你拍拍他的肩膀以安抚他错乱的心绪,“毕业高中和柳女士金女士是同一个,不管怎么说都要先把这条路走下去。”



/

具女士最终被发现的地点是在铁道旁的树林,这里的路面是由诸多石子铺成的,每踩一脚都会陷下去一寸,十分不好借力。



这里还依稀可见具女士留下的血迹,你蹲下拾起一颗沾染了红色的鹅卵石,血迹已变得暗红,在石面上干涸。



忽然后脑勺一阵促疼,你伸手摸到了黏腻溢出的血液,没来得及回头看清那人的脸就两眼昏黑,重重倒在了地上。



水珠滴落的声音,你醒来就感到身处一片潮湿地,空气中飘浮着的气味太难闻。



眼睛被黑布蒙罩,嘴上贴着胶布,你想动一动身体却发现手脚都被禁锢。



你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劣质粗糙麻绳捆的你手腕脚腕都磨破了皮,你挣扎着试图起身,却被带动着朝前栽去。



你吃痛地闷哼一声,感受到刚刚坐着的木椅压在身上,棱角硌得你难受。



却忽然听见椅子后撤的声音,随后是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你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挣扎着往旁边挪动,反而越捆越紧,一切都无济于事。



来人抓住你的肩膀,你发疯般挣扎,妄图躲开他的双手,被不由分说地打了一巴掌。耳边烧得热热的,有眼泪绝望地流下。



而他仅是把你从地面上扶起便兀自离开。顿时只有你一个人留在空荡的房间,每每发出一点声响都只有无尽的回声回应你,你再也无法自控地放声哭起来。



再次醒来是被人摇晃醒,你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就意识到他又回来了。于是拼命地挣扎,甩着肩膀扭开,奋力提起双脚踹他。



直到被狠命抱住。



你感觉到他的手绕到你背后用力抱紧,尽力用全身与你贴合,在触到你脑后温热的粘液时陡然一震,接着说的话更加咬牙切齿。



你终于清醒,这才听清了他说的话。



“是我,李硕珉,是我。”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对不起……”



你彻底松了劲,再也无法自持地倒在他肩膀上哭泣。李硕珉就跪在地上,与你拥在一起。



/

从房间出来前就听见客厅有细小的声音,起身时感觉脑袋沉沉的,一照镜子才发现头上捆了一圈绷带。



李硕珉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看电视,然而音量只开了一格,他身体前倾以便听清里面人物说的话。



房间没有开灯,不过这会才两三点,窗外斜照进来的日光与灯管倒是没差。



“你醒啦?”



李硕珉把沙发上的抱枕拽到地上,然后轻轻拍,示意你坐过来。



你靠近他坐下,没想到这种坐姿居然如此舒服,你向后伸展着,不小心碰到受伤的地方。



你小幅度揉着脑后一边问他:“你怎么在这?”



意思是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



“抚慰一颗受伤的心灵。”



他调笑着说,边把电视换到你爱看的综艺,顺便调高了音量。



“要喝碗粥吗?胃会舒服很多。”



然后他走进厨房,端了一个陶瓷碗出来。你闻到了米粒的喷香,可以看出他熬了很久,每颗大米都熟得炸开。



“你明知道我们需要你,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忽然想到,这样问他。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所以我不担心会不会晚。”



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你忍不住腹诽。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那里那么隐蔽……”



李硕珉右手在你背后顺着,安慰着,“我说过,不管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我都要找到你。”



热粥下肚的一刻的确感到胃部舒服很多,李硕珉盛地很稠,大米的香气被发挥地极致。



“害怕吗?”



你往嘴里送粥的动作一顿,半晌,你点点头。



怕,怕得要死。尽管已经死里逃生,一想到昏暗潮湿的那里,和男人大的出奇的气力,你就怕的要死。如果李硕珉没有赶到你现在也许只是冰凉墓碑上的一张照片而已。



“有我在。”



“打起精神来,我们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李硕珉笑着看你,你在他眼里找到了什么珍贵的,好像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比它更珍贵的,亮晶晶的。



006.

“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也许是发现了你是刑警。”金珉奎沉重地开口,“而你又不是他要找的目标,所以才放过你。”



“不对啊,如果发现了的话难道不应该……”然后自我否定。你听他说的话下意识打了个寒噤,李硕珉的手伸过来抓住你的,轻轻捏了两下。



“如果能拿到死者所在班级的毕业照,那么案情会轻松很多。”语出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你和金珉奎也不是没做过这类的尝试,可惜每一个到访的家庭都不愿拿出那张照片,编的理由倒是千奇百样。



案情将再一次遁入死角,如果具女士的家人与前者一样的话。



“拜托了……”



中年女者体态十分疲惫,大概是为了女儿的后事奔波忙碌已经累垮她了。



但是对于你们的登门她仍旧欢迎,摆了茶水在矮桌上。你听见李硕珉语气趋于平淡,末尾带了点哀求地说,“拜托了。”



你看见她犹豫了片刻,起身一语不发地走进死者生前所居的卧室,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



/

根据阿姨所说的,具某毕业于理科班,女生仅有前排的九位,后面的足有四十人都在你们的嫌疑人清单中。



虽然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总算有了不错的进展。



“接下来只需要逐个排查,就能锁定……不用了。”



你缓缓抬起头,倏地停下了脚步。跟在你旁边的李硕珉没想到你忽然停住,由于惯性往前挪了一步,他撤回了问你怎么了。



你扭头看向刚刚路过你的女人的背影,她身上的那股芳香,和你被绑架那天闻到的一模一样。你绝不会认错,只是当时情况太紧急,你忽视了这个细节,可那天你闻到的分明就是这个味道,女士香水的味道!



“凶手是女的!”



007.

看到毕业照的一刻金珉奎立刻发出了惊呼,他指着照片里的三个女人说:“我有印象,她们三个在几年前就被杀害了……”



九张信息表在桌上铺开,为了方便看清所有你们站在桌前陷入沉思。



目前已故的六位生前居住地散落在韩国各处,这样就解释了为何事发时间并不集中,“她需要时间,她等了十多年,所有怨恨沉积,她不会在乎这点时间。”



“死者家属并不是在包庇凶手,又或者说,他们包庇的,才是真正的凶手……”



你们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接下来将要揭开的是一个女孩隐藏了十多年的疮疤。



你挑出目前还没有出事的三位摆在视觉中心,“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她们,保护她们,”



“——同时,凶手也在她们之中。”



/

走到车前才发现有个人早在等你,李硕珉拍拍你的手背,又攥紧,对你说:“注意安全。”



/

李硕珉按响门铃,很快有人回应。中年女士迎到门口却发现是陌生人,她没有开门,隔着房门回答李硕珉的问题。



“她今天早上就出门了。”



李硕珉闷闷地应声好,在群组中编辑了一条“赵女士不在家”发过去,很快收到了金珉奎“刘女士也不在”的消息。



而你迟迟没有已读,他抬头,眉头紧促,低声叹到:“她赌赢了……”



/

临行前办公室,你在三位中犹豫着选中了姜女士,借着右上角的一寸照片,你闭上眼描摹她的轮廓。



“就像金珉奎说的,她发现了我是刑警,所以现场才会被收拾得那么干净。她一定会加快速度,极有可能是一次性解决,”



“而行凶地点,就选在她家……”



/

门虚掩着,你把进枪支紧贴着墙壁挪进屋内,密不透光,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破开卧室门后望见了躺在床上的两个人,看起来已经昏迷,你下意识就要冲上去,却在门口被拦截。



姜女士举着台灯朝你砸来,你抬起胳膊勉强挡下。顾不得手臂的疼痛,你撞上去企图制止她,情急之下竟把枪甩飞了。



你只好用手钳制住她,无奈她的力气太大,你几乎是立刻占了下风。没错,这个力道和身上的香水味,就是那个人没错。她狠命地掐着你的脖子,你只得伸手掐住她的,两个人扭打在地上僵持。



看到她凶红的双眼,你咳嗽着努力凑成一句完整的话。



“收……收手吧,咳、这样不……不会有好结果的!咳咳……”



这让她更加气愤,面部涨得通红却依然咬牙切齿:“我不要好结果!我只要我要的结果!”



一声枪响,她捂着冒血的大腿倒在一边,你趁机铐住她双手,看到李硕珉跑过来之后终于脱力躺在地上。



008.

结束了。



公开审判那天你们没有去旁听,因为一切已成定局。



路过法院时你看到大屏上实时转播的画面中出现了她的脸,被记者簇拥着走出来,说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又被簇拥着下了台阶。



“终于不用打架了,”你感觉轻松极了,然后转向身旁的李硕珉,“现在可以解释了吧?”



那个吻是什么意思,还有他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李硕珉都已“等一切都结束了再给你解释”来推辞,而现在说是最佳时机再好不过。



“心理侧写师,说白了就是通过行为习惯来揣测犯人心理的人。心理侧写师知道他会陷入爱情,可是他不知道,女刑警会不会陷入爱情。”



李硕珉笑着,在人行道前站定。



“其实我也在赌,赌你会不会推开我。现在看来,我好像赌赢了。”



指示灯上的红色小人跳动着变为绿色,李硕珉揉揉鼻尖,扭身把手递到你抬手就能碰到的地方:“那么现在,要牵手吗?”


一声“好”连同欢愉的笑声淹没在涌动的人潮中,李硕珉的手握紧再握紧,好像永远也不愿松开一样。



009.

李硕珉忆起自己最初接受调剂时,抱着纸箱子在办公室门口等待。从这里可以看到那个坐在角落的女孩,她永远梳着高马尾,投向屏幕的目光时刻保持严谨和认真。



他再次转身向调剂员申请:“我想调去刑侦四组……可以吗?”






Fin.

终于终于写了我超想写的刑侦ㅠㅠ写得非常开心!虽然乱七八糟还有很多bug 只能有空再修改了ㅠㅠ马上又要进入2G的世界了ㅠㅠ

评论(16)
热度(225)
  1. 共2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realll | Powered by LOFTER